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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子 阿舍子

 

 

阿舍子

 

 作者:吳翠瓊(原書筆:吳慕詩)

 

一、父親最大的期待

 

父親希望他長大後當醫生

 

    「全家六個孩子,除你以外,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醫生的家庭,氣質好,品行佳,你為什麼和我們不一樣……」姊姊的話常在耳邊響起。

 

    百億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嘴裡叼著香煙,,一口一口的吸著,有時還技巧地吐出朵朵煙圈,騰空飄去。姊姊的話也一直在耳邊重覆,他想將耳朵塞住,但是卻仍然阻擋不了。

 

    他回想:「自己小時候,不是父親的最愛及最大的期待麼?如今卻變成姊姊口中的山羊,和全家孩子都完全不同的異類……。」

 

    記得父親曾對母親說:「百億是家中最聰明的孩子,將來一定可以繼承我的衣缽,當一個醫生,我們要好好的栽培他。」

 

    百億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有名的醫生,也是彌陀教會的長老,父母都極有愛心,彌陀教會那時尚無牧師的宿舍,許多牧師都曾住在他家,百億常常和這些牧師在一起。

 

    當時美國援助的麵粉、卡片和衣服也在父親的醫院裡發放,是全村莊大家常聚集在一起的地方,百億天天看見各式各樣的人在他家出入,也知道不管是教會的人或是地方人士對父母親都頗為尊重。

   

    百億要唸國小時,頗為關心孩子教育的父親,怕孩子在屏東的鄉下得不到好的教育,特地在台南的盲啞學校對面的小巷裡買了一棟房子,讓他們三個姊弟一起住,好方便就讀永福國小,百億的祖父母也搬來和他們一起住。

 

    從小,百億就是一個乖巧、懂事、嘴巴甜、長得極為清秀的孩子,深得祖父母的喜愛,祖母尤其溺愛他。每天祖母總會問他想吃什麼,只要百億喜歡,祖母就一定會煮或是買來給他吃。

 

    祖母是一個非常熱心的基督徒,雖然沒有讀過書,每天都會拿著白話字的聖經來唸,也拿著聖詩來唱。隔壁的鄰居看到她在唸白話字的聖經,很佩服,問: 「你在看英文麼?」祖母不只自己唸白話字的聖經,也教六歲的百億讀白話字的聖經。

   

    晚上吃飽飯,虔誠的祖母就一大聲喊著 :「作禮拜啊!百億去拿聖經和聖詩出來。」當祖孫五人坐定,大家便一起作家庭禮拜,讀聖經、唱聖詩。唱完詩,祖母會帶領大家禱告,奇怪的是每次她禱告一定會哭,且連連向神說:「求祢赦免罪,求祢赦免罪。」

 

    每個星期天的早晨,祖母也會叫醒睡意正濃的孫兒們:趕快起來吃飯,上主日學要遲到了。」百億伸了伸腰,揉了揉眼睛,趕快爬起來。他知道再不起來,祖母就要將棉被掀開了。

 

    吃完飯,祖父母帶著三個孫兒,一起到太平境教會參加主日學,老師所說的聖經故事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種下了福音的種子。

初中時,他仍然會到教會參加青年團契,下課後也到教會打乒乓球。

 

全校的老大

 

    高中,他獨自一個人到高雄讀書,在那裡可風光了,是樂隊的指揮以及體操隊的指揮,也是全校的老大,全校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這個出盡鋒頭的人物。如果學生間有什麼擺不平的事,就會找他幫忙解決。下課後,在學校偏遠的地方,匯聚著一群學生,百億將闖事的雙方叫過來,要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許多學生看在他的面上,都自動和解,有些不願意和解的,他會告訴他們:「要單挑可以,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以後,不管誰贏誰輸,都不能再打下去,打完後還要成為好朋友。」

 

    他是全校的老大,說了算數,大家也都願意遵守此規定。當不願意和解的雙方打完架後,這老大會將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在他們的肩膀上拍兩下,說:「好了,過去的恩怨從今一筆勾銷。」

 

    有時,他看見打架的雙方實力相差太懸殊,例如一個個子很高一個很矮,或是一個很碩壯,一個很文弱,若真的打到三分鐘,就是不死也會重傷。

 

    那時,百億會故意讓三分鐘過得快一點,當一分多鐘時,就舉起手來,緊急喊著:「三分鐘到,停。」大家也不疑有他,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全校的學生服服貼貼,只要看到百億到來,就大喊一聲:「老大。」

 

    在眾人的擁護之下,百億產生了驕傲心理,每天下課後,總是呼朋引伴的到處遊玩。沒想到樹大招風,引起了學校的注意,教官將此事告訴父親,父親心想:「只要成績好就好了,品行的事長大意後自然就懂。」也不太在意。

 

    在同一個學校讀初中的妹妹,看見哥哥每天都是大家注意的目標,很不是味道。就來找他:「哥哥,是你要讀此校或是讓我讀?」他知道妹妹不願兄妹同校的意思,就回答:「好啦!」真的他第二年就轉往他校了。

 

    父親很重視孩子們的學業,每次見著他總是談論功課,也提及以前的偉人如何吃苦及成功的道理,而他卻最討厭聽到這些,每次父親提及時,就顧左右而言其他。為了使聰明的他成績更好,父親特地請來一個相當有名的家教來指導,沒想到在百億的宿舍卻常常出現當家教的老師,而該在宿舍等老師的他則常常不見蹤影,害老師枯坐一整夜。

 

    百億不想讀書,也不想當醫生,他覺得做為一個醫生很辛苦,每天只會辛苦的賺錢,所賺的錢都是太太和孩子在花用,自己連參加喜宴的時間都沒有,所有的時間都是在看病人,這種枯燥的生活,做久了一定會生病。

 

    那時,為了躲避家教老師,他會到另一個同學家玩。有時,則睡在那同學家。但早上又怕對方的家長發覺,因而一大早起來,要先躲在放棉被的櫥子裡,免得朋友的父親詢問:「為什麼不回家睡覺?」

 

 

處處引人注意

 

    百億知道父親只重視成績,只要考試成績好,其餘都不管,他想到了一個使自己的成績一直保持前幾名的方法,就是請功課好的同學代考,一張考卷換取一張電影票。在校三年都是用這一個方法參加學校的大考與小考,直到畢業也沒有被人發覺。

 

    每次父親接到學校寄來的成績單後都很高興,點點頭連聲說:「好,很好。」百億笑在心裡,依然故我,每天到處遊玩。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他想買一輛摩托車,那時很少人有這種新穎的交通工具。他告訴父親:「我想去圖書館多讀一點書,需要一輛摩托車。」爸爸很高興,馬上去買了一輛嶄新的摩托車給他。

 

    百億請在工廠的朋友改裝這一輛摩托車,將排氣管換成細的,使之達不到滅音的效果。只要這車子一經過,遠遠的就可以聽見,年輕氣盛的百億覺得好神氣。附近有摩托車的一群人也跟著這樣做,將滅音器拿掉,且自動聚集在一起,出去飆車。

 

    他們最常去的地方是大新百貨公司的冰果室,有時也在鬧區玩,有許多想玩的女生會在那裡等他們,大夥坐上摩托車一起瘋狂。

 

    父親稍微聽見風聲:「你的兒子好像越來愈不一樣。」父親想:「大概他太久沒有去教會了,應該鼓勵他再到教會。」

 

    有一天,當百億回到家時,父親說:「我是教會的長老,希望你能到教會去做禮拜。」百億搖搖頭,爸爸又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希望你一個星期,能撥出一小時到教會。」

 

    百億仍然不答應,爸爸很失望,說:「我這麼愛你,為你做了那麼多,難道一個禮拜只要求你到教會一個小時,都做不到?」他還是搖了搖頭,失望的父親無奈的走進了臥室。

 

百億小聲的說:「信耶穌又不一定要到教會去。」

 

二、阿舍子

 

 

時髦的阿舍子

 

    高中畢業後,因為不想考就沒有參加大學聯考,爸爸覺得很可惜,認為在校那麼好的成績,至少也可以考上一所私立的學校。

 

    在家無聊,就邀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組了一個電吉他合唱團,那時教育部有一個限制,就是學生不可以開舞會,只有一些地方可以開私人的party,有人就故意選在偏遠的地區偷偷的舉辦,而這一個唱著流行歌的合唱團是所有想舉辦舞會者心目中的熱門樂團,每次舞會都可以聽到他們熱門的歌曲,也能見著這些活潑動人的身影。

 

    為了引起人們的注意,百億每天到理髮廳將頭髮吹的光亮無比,身上也穿著play boy雜誌上所流行的衣服,甚至還特地訂做林沖在大盜歌王裡所穿的每一套戲服,天天換著穿。

 

    從他身邊走過的人,都會目不轉睛的看著這特殊的身影,經過後也會再轉過頭來仔細瞧一瞧。這身時髦的裝扮,常常引得聲聲的口哨。

 

    這個合唱團中,有一個歌手,一個鼓手,其餘皆為吉他手,百億負責彈吉他。他們拜了一個非常有名的老師,百億和其他師兄弟的感情也很好,當師兄弟沒有錢繳學費時,百億會幫他繳,而師兄則教他們彈吉他。

 

    團員常常聚集在百億家吃東西、聊天,這種熱鬧的生活過了好幾個月。有一天,父親告訴百億:「不要再彈吉他了,前途要緊,今天晚上你將行李整理好,坐夜車到台北的建國補習班補習。」

 

    百億本想先向每天相處在一起的團員道別,但是看見父親嚴肅的表情,想到自己未來的前途時,只好將換洗的衣服整理好,裝在行李中,坐當天的夜車到台北。他剛一走出車站,站在台北的街頭時,一看下去全部都是人頭,每一個人的穿著與舉止也與屏東的鄉下不同。

 

    想到台北實在是一個繁華的都市,若以後能像這些人一樣,有好的職業,賺許多錢那不知道該有多好,於是趕忙到補習班報名。在那裡剛好遇到了一個同學,那同學當天下午就帶著他四處找尋宿舍。

 

    到了公館,仍一路找尋,碰巧看到公告欄上貼著僑生宿舍的廣告,百億覺得那裡的環境不錯,馬上定下來。不甘寂寞的百億在補習班上課時,交到了許多由南部上去的同學。

 

    每到吃飯的時間,宿舍總是擠滿了各地來的朋友,他慷慨的請大家吃飯、到冰果室撞球,在瘋狂的玩樂中,這些人早已忘了是要來台北念書的。百億每個星期只到補習班上課四節,其餘則不見人影。

 

    他不怕沒有錢用,也不怕大方地請客,因為只要一通電話,父親的錢馬上會寄到。這父親口中常常提到的「阿舍子」,不知道花了父親多少的辛苦錢,卻一點也不感到心疼。

 

    一學期以後,覺得越讀越無趣,就回到屏東。參加第二年聯考時百億請人代考,在代考者沒有考取之下,百億無校可念只好去當兵。

 

 

少爺兵

 

    在訓練中心時,由高雄去的一百多個士兵中,只有他一個人高中畢業,其餘皆為國小。甚至這些人中,有四十多個曾因案入獄,故此在連上被稱之為角頭老大,這連上分為兩派,兩派皆有他的人。

 

    這些流氓兵常常打架,卻對他很好,遇到糾紛時也會邀他出面解決,當想寫信給家人時也會想找他幫忙。

 

    這一連的素質不齊,高中畢業的百億於是被選為士官隊之士官。當訓練中心結束所有的課程後,被派至台中進入稱為「棺材連」的連隊。

 

    這連的業績很好,連長對士兵不錯,對幹部則特別兇。不知道為什麼,這連長非常欣賞百億,使不適士校畢業的他破例的當上了教育班長。

 

    有一次演習時,百億拿了一塊檢查官的牌子,在演習中,這一塊牌子使他得到特殊的待遇,那時心想:「沒有想到檢查官的牌子這麼好用,應該將這張牌子收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演習完後百億沒有將檢查官的牌子繳回去。

 

    有一年過年,原來的文書退伍,連長要百億當文書,這是一份非常好的差事,不用住在營舍中。那時有五個文書共同住在一棟特別的大樓哩,那棟大樓是文書們的辦公室也是住宿的地方。

 

    文書的工作輕鬆,如同師部的長官告訴百億說:「只要照時間寫完就好了。」他每天有許多屬於自己的時間,在軍營的宿舍中沒有甚麼好玩的,百億就想:到底該如何偷溜出去?

 

    百億每天在保健室的密室中寫空軍軍官的考績,這是極為機密,完全不能洩漏的事。按照規定:除了文書,所有的人一概不准進入這密室中。

 

    百億很高興:「多麼自由啊,沒有人可以管我了。」那時訓練中心的兵和師部的憲兵連在一起,憲兵連中有許多百億的好朋友,他們就互相約好晚上一起到台中玩。

 

    吃過晚飯,百億帶著以前所留下來的「檢查官」牌子出了營門,坐上憲兵朋友的車到台中玩,回來時也仍帶著這牌子大方地回到自己的宿舍。

 

這自由自在的日子過了好久。

 

    有一年,部隊接了豐原兵,裡面有許多不良的份子,班長管不來,連長想叫他回去。百億想:「當文書多麼輕鬆啊!沒有人管,而當教育班長,每天要和那麼多士兵相處,凡是也要照規矩來,我才不願意。」他想:「一定要想辦法推掉這件事。」

 

    於是回答連長:「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可能叫我當文書又當班長,何況那些教兵的動作都忘了。」下午出操時,他正好在午睡,連長請一個士兵來叫百億,他告訴那人:「你回去告訴連長說我在睡覺。」連長聽了很不悅,就叫兩人來催他,對他說:「連長說睡覺也要把你扛過去。」百億沒辦法,只好乖乖的到連隊集合。當大家在做基本訓練時,他不做,連長說:「那先到樹下看一下就記得了。」百億很苦惱。

 

    還好過了幾天,營部的人事官來問他:「你要來當我的文書嗎?」「當然願意。」說完就轉往營部。

 

    當時全省要調許多軍官和士官到金門,連長故意將他調去,且說:「這個人最想玩,喜歡調來調去,那就乾脆調遠一點吧!」

 

    百億半夜才知道自己要被調到金門,緊急中趕忙找平時頗有交情的營部人事官,問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安排?若一定要調,為什麼不把我調到你這裡?」但是人事命令已頒布下來,沒有人可以更改,人事官搖了搖頭:「抱歉,這一次實在沒有辦法幫忙。」

 

    百億雖然幾百個不願意,但是知道軍令不可違,於是趕忙將自己所愛的摩托車賣給同事。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出發前往金門。

 

三、學做生意

 

想當販厝大王

 

    退伍以後,爸爸帶他看遍了高雄的房子,說:「這一間適合開五金,這一間開水電行不錯,這一間……你喜歡哪間?」百億想:「做小本生意太不夠看了,要麼就要像姑丈一樣蓋公寓的大樓來賣,做個大事業家才夠意思。」

 

    百億想到了姑丈所蓋的房子信用很好,一蓋就是九十幾間,而且在短時間之內就銷售一空,於是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姑丈一樣,成為販厝大王,買輛進口車,那多風光?」

 

    想到這裡,他回答父親:「爸爸,我想和姑丈一樣做個販厝大王,先學蓋房子。」

 

    父親看到這個孩子有心闖事業,很高興,就告訴自己的姊夫:「百億已經當兵回來,想學蓋房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栽培他。」百億的姑丈不好意思拒絕,就答應了。

 

    第二天,百億到姑丈的公司上班,姑丈看他是一個「阿舍子」從來沒有吃過苦,也不曾做過粗重的工作,不敢叫他做什麼。每天只叫他跑戶政事務所,而實際的監工或是「較武」的工作則交由另一個親戚來做。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朋友心目中的阿舍子

 

    百億看到自己每天只跑戶政事務所,實在學不到什麼,剛好有一個開營造廠的同學─釋明想蓋烏日的加油站,就邀他投資:「億阿,開加油站的利潤非常好,我們合夥來蓋烏日的加油站好嗎?」

 

    「烏日不就在台中附近嗎?」百億想到了在台中的女朋友,內心開始蠢動起來,在評估一下加油站的利潤後,就告訴父親:「爸爸,在姑丈那裡每天只跑戶政事務所,就是學五年也學不到什麼,釋明邀我合夥開加油站,經過仔細評估後的結果認為利潤還不錯,你覺得呢?」

 

父親想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投資生意,就答應了他。

 

百億離開了姑丈到台中發展。

 

    釋明見這個「阿舍子」,滿口袋都是錢的少爺加入了自己事業的行列,野心開始大起來,就想標彰化女中的科學館。

 

    有許多人標這一個工程,要標的人須先拿出押金,百億拿出了押金,朋友一毛也沒有拿出來。在標工程時,會有人出來「搓湯圓」,看這個工程該由誰做,其餘的人則會分一些『紅』。

 

釋明知道和他同夥的百億資金雄厚,不理搓湯圓的規矩,硬要破標。

 

    百億想:「每行都有其行規,自己是一個外人,若是隨便破標,危險性很大,要小心處理才是。」自此,對於釋明處理事情的態度也開始謹慎應付,故沒有答應要破彰化女中工程的標。

 

    過不久,釋明告知岡山農校要蓋教室,百億和這個工程的搓湯圓者認識,那人得知百億想標這工程,就說:「如果你想標下這工程,由我來安排。」百億想到:「釋明的野心好大,每次標都要標大工程,自己卻一毛錢也不拿出來,這明明是在利用我嘛!而且第一次做工程就想破標,不按牌理出牌,以後一起做生意,可能會比較吃虧。」想到這裡,百億告訴搓湯圓的朋友:「我不想做工程了,把機會讓給別人吧!」說完也和釋明道聲再見,回到屏東的老家。

 

與親戚合夥做可鍛造鐵

 

    回來後,祖母有一次到百億大舅的女婿─益達家玩,益達是一個大事業家,從事金先鐵的工作,為鋼鐵公司做抽鐵的滾輪。在閒聊的時候剛好提到要在高雄做可鍛造鐵,做水管的接頭,但是欠缺一筆資金。

 

    外祖母想到百億正好沒工作,不如和親戚合夥做可緞製鐵的新興行業,回來後告訴女婿:「今天到益達家,聽說他想投資可鍛造鐵的新行業,卻欠缺資金,你想不想投資,順便讓百億學一學做生意。」

 

    父親想到:「兒子自從當兵回來才兩個月就換了許多工作,事業基礎尚未打穩,如果和益達在一起,或許可以學到做生意的方法。」就將此事告訴百億。父子商量後的結果,投資總額的十分之一。

 

    那工廠由益達叔父當董事長,益達則為廠長,百億所投資的股份皆放在益達的名下。

 

    當他們父子決定投資時,其餘的投資者皆欣喜若狂,說:「大條魚入港啦!」董事長將工廠的一切交給廠長,百億發覺廠長在採購上好像有問題,就告訴父親:「爸爸,工廠在採購上好像有問題。」

 

    父親回答:「你這個孩子剛出社會懂什麼?我們拿錢去投資是想賺錢,和人一起做生意,採購上出了一些問題算什麼?」

 

    原來廠長利用流動周轉金,將董事長所開的一個月公司支票,換成自己太太三個月的支票,這是他的股額不夠才出此下策。

 

    百億發覺公司有問題,剛好其中一個技術員─文明慫恿百億自己出來開,百億回答:「這方面有一點也不懂,怎麼可以自己出去開?」文明說:「你只負責出錢,其餘技術性的問題,由我負責。」百億想:「這公司的採購有問題,早晚會出事,不如先退股。」於是他就退出益達的公司,自己另組公司。

益達將百億的股份開了三十三個月的支票。

 

自己當老闆

 

    和親戚拆夥以後,百億帶了文明及一群技術員出來。他買了七百多坪的土地蓋工廠及倉庫,請了兩百多名員工,採三班制,讓爐具二十四小時運作不停。因為員工人數多,特地在公司門外申請了一個客運公司的站牌,方便員工上下班。

 

    百億覺得文明的技術不錯,自己能出來重組公司,也是他的功勞,就任命文明為副廠長。

 

    工廠在蓋的時候,剛好收到教育召集令,不在公司的一個月中,公司一切的事都由文明處理。起初,工廠的營運相當順利,所製造的水管接頭供不應求,賺了許多錢。

 

    百億很高興,心想:「沒想到自己當老闆這麼輕鬆,錢這麼好賺。」他將工廠的採購事宜完全交給副廠長,自己每天只到工廠走走,看看。

 

    過了不久,有一個賣原料的售貨員到公司,剛好文明不在。百億和那銷售員深談的結果,得知他的產品及價位都比以前的好,票期也可以開的比較長,百億覺得如果跟他買,必會省下許多原料費。

 

    在請技術人員試過產品之後,當場決定以後的原料都向這人採購。副廠長回來得知這個消息時很生氣,來找他:「換材料的事為什麼沒有經過我們這些較有經驗的技術者?」

 

    百億覺得這話很有道哩,就說:「對不起,這事實在應該經過你的同意,不過我已經問過了領班,他們試過以後都說很好後才換的。」他完全沒有察覺到文明臉色怪異的表情。

 

    有一天,對面春雨螺絲廠的老闆帶了廠長、總經理及會計來找百億。告訴他:「我在菲律賓的客戶想購買貴公司所生產的水管接頭,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將公司所生產的產品全賣給他?你可以信任我嗎?」

 

    百億知道春雨螺絲的老闆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就回答:「有大老闆的保證,當然沒問題。」就這樣,他接到了一個非常大的訂單,而且不管公司出多少水管接頭,對方全都要購買。眼看生意愈來越好,前途無限光明,百億內心欣喜若狂,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告訴自己:「終於熬出頭,未來可以和一些大企業家平起平坐了。」

 

    當接到訂單後,工人更加的忙碌,爐具24小時運轉不停,沒想到遇到大雨,爐具被打濕了,電打不上去,在產品不穩定下,整批產品都出了問題,五個爐具所生產的產品數量極大,這次的損失非同小可。

 

    而且剛好遇到益達所開的三十三個月的支票全部跳票,使百億的公司也因周轉不靈而關門。

 

    事後百億才得知,原來負責採購的文明,每次皆拿回扣,在百億親自採購下,再也得不到甜頭,憤而採取報復的手段,故意使產品出問題。

 

    百億做生意連連失敗,這些慘痛的經驗,激起他更加努力學習,立定有一天非要成功的願望。

 

四、信仰態度的轉變

 

尋求神賜福的信仰

 

百億一生從事許多種行業,有時順利有時失敗。

 

    失敗時他會來到神面前求,虔誠的祈禱,甚至禁食禱告一個禮拜:「神啊!你是全能的神,無所不能的神,聽人禱告的神,相信你一定會為我解決所有公司的疑難雜症,也會幫助我度過難關……。」雖然他自從高中以後就不曾到過教會,只維持每天三餐和睡前的禱告,但遇到困難時則會特別到神的面前。

 

    奇妙的是神也為他解決許多的困難。但每當事情解決後,百億又將神擺在一邊,他認為到神面前本來就是要尋求祂的賜福,至於和神的菇線就不是他能關心到的。

這樣的信仰生活維持了二、三十年,直到有一天發覺到生命的意義。

 

危險一瞬間

 

    百億自己當老闆,不用親自向客戶收錢。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因為款額相當大,對方也願意付現金。

 

    那天,百億原本已叫好貨車,正好一個高雄的經銷商來向他借車去鹿港,百億看見那經銷商的廂車剛好可以放貨,就和那經銷商互換車輛。

 

    他載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起去,到台北新莊時已經很晚,那工廠在一條死巷中。當下完貨,百億才發覺那車不能倒退,也無喇叭。他請老闆和工人幫忙推車,老闆說:「那有甚麼問題?不過先喝幾杯再說。」

 

    他想:「反正錢已經收到了,喝幾杯再回家何妨?」就和工廠的老闆和員工一起去喝酒,喝完時才發覺已經半夜了。百億原本想留在台北,天亮再回家,誰知道和他一起來的年輕人卻說:「我已經打電話告訴父母,今天會回去洗澡。」

 

    百億不願意使那年輕人失信於父母,也想開到一半在泰安休息站休息一下再開,就搶打起精神來開車。還好時間已晚,路上的車輛極為稀少,車子開的相當順利。但是到了三義時卻發覺霧氣很重,能見度極低,百億看見前面的車子開得很慢,就想超車。當超越前車時才發覺正前方四十尺處有一輛貨櫃車,但發覺時已來不及剎車而追撞上去。

 

    百億在這危險的一瞬間,只喊了一聲:「主啊,救我!」車子已撞上了前面的貨櫃車。在撞擊的一瞬間,廂型車的玻璃全毀,車子也和貨櫃車連在一起,被拖著跑。工人一直拍玻璃,想叫前車停下來,但是貨櫃車的司機卻沒有緊急剎車,只將車子的速度減慢。

 

    司機將車子開到路肩,慢慢地停了下來,百億被夾在方向盤與座椅的中間,花了二十多分才爬出來,他疲倦的臥倒在路邊。

 

    過了不久,來了一輛拖車,百億告訴那貨櫃車的司機:「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是我不對,你們可以先離開。」也告訴拖車司機:「請將這車拖到最近的交流道下去,讓我們可以到最近的醫院就醫。」

 

    到醫院檢查後才發覺他全身毫髮無傷,那工人也只在拍玻璃時割傷了手,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還好兩車相撞時,他的車黏於前面的車繼續前進,若是被撞後停在高速公路上,一定會被後面的來車撞到;若和貨櫃車相撞時,那司機沒有經驗,馬上將車停下來,後面的車子也會因為來不及剎車而釀成連環車禍。

 

    想到這裡,他嚇出一身冷汗,想到:「剛才如果不是神的保守,現在我們兩人可能已經在醫院的太平間了。」這時理性的他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與價值:「今天,我所有的口袋都裝滿了錢,就在幾分鐘前,如果喪失了生命,明天這些錢起不是在別人的戶頭或是口袋中?那我一生中急急忙忙所賺的錢又與我何干?」

想到這裡,滿心感謝神,也真想知道自己未來的人生方向該如何走?

 

新的異象

 

 

 

 

    百億到禱告山祈求神,這一次不是為自己事業上的難題,乃是求聖靈充滿。沒有想到禁食禱告很多天,還是得不到什麼。有一天,在睡覺其他熱切的求神赦免,禱告著:「神啊!過去我從來沒有熱心追求過信仰,一生也只為事業在忙碌,以前向你祈求,都只是為自己的事業,從來沒有想到神,也沒有想到別人。

 

    「經過前幾天車禍差一點離開人間後,讓我明白人生不能只為事業忙碌,金錢也不是人生的全部。今天,我來到你面前,懇求聖靈的充滿,希望更能知道人生未來的方向以及要如何與你有更好的關係,主啊!求祢充滿我。」

 

聖靈依然沒有充滿他。

 

    那一夜睡覺時,突然有一道很亮但不刺眼的光,出現在眼前,這光帶著他到一個種有許多樹的山坡地。在那裡有一個大平原,那光向他說:「你將來要在此地傳道。」

 

    百億不能清楚的知道這是出於什麼,於是向神說:「如果這是你的旨意,是否可以讓我看見十字架?」突然之間,兩個十字架出現在眼前,百億知道這是神在啟示,要他做傳道的工作。

 

    睡醒之後,他卻不願意將此事放在心裡,心想:「現在正是事業最發達的時候,傳道那大概是年老以後的事;何況我才不願意這麼早就放棄美好又快樂的生活方式。」

 

    事後也去問別人:「當你受召到奉獻給神,經過幾年?」每一個人給的答案都不一樣,百億更放心了:「上帝要我傳道大概是幾十年以後的事了。」所以每天依然過著自由自在,極為逍遙的日子。

 

    有一天,父親告訴他:「我看你該去念神學院,你這麼熱心的追求金錢是沒有用的,有屬靈的氣質才好。我已經和加利利的院長說好讓你去念書,至於經濟上的問題我可以幫忙。」

 

    他回答:「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我的心尚未準備好。」父親聽見這話心裡很難過,就說:「我好失望,你若去念神學院我會很高興,想到你要去唸書,我就越想越快樂,沒有想到你卻不願意去唸。」父親又露出失望的眼神。

不管家人怎麼勸以致懇求,他就是不願意去唸神學院。

 

命在旦夕

 

 

 

 

    百億每天煙、酒、檳榔不離身,自從由祈禱院回來之後雖常常到教會,不過仍然不願意服事。教會的牧師娘請他教插花,就說:「沒有時間。」請他教聖歌隊,也回答:「最近比較忙。」

 

    在他52歲時,牙齒因為長期吃檳榔的緣故開始動搖,拔了好幾顆。

 

    有一天早上起來,突然覺得呼吸不順暢,吞嚥也困難,才發覺喉嚨長出一粒東西。他將此事告訴一個朋友,那朋友開玩笑的說:「這是因為你酒喝的不夠,像我每天喝酒,一點事也沒有。走,再喝酒去。」

 

    海派的百億經不起朋友的慫恿,又去喝酒。隔天起來一看,喉嚨上的東西好像越來越大,他趕緊到醫院找醫生。醫生看了看病情,就開了三天藥,又說:「這是蜂窩性組織發炎,最好住院檢查,這東西擴散的很快,最好開刀。你吃檳榔又拔牙,細菌跑進去才會造成這個局面。

 

    雖然他是醫生的兒子,卻最討厭看醫生也不喜歡服藥。

 

    回去後,他將此事告訴大姊,大姊覺得這樣開刀好像不太對,於是建議到成大醫院做較詳細的檢查。檢查以後醫生仍說:「一定要住院開刀,你的病根在舌下,若不開刀,等越長越大,你的舌頭會捲起來,到時候就不能呼吸。」

 

他問:「現在一定要住院嗎?」

 

    醫生說:「不住院也可以,醫院有急診室,若危險時也可以馬上到醫院來,不過如果住院的話對你比較好。」

 

    百億聽後很頹喪:「為什麼每一個醫生所說的都一樣?難道除了開刀以外就沒有辦法了嗎?開刀以後就一定會好嗎?」

 

    他想到了母親常常說:「你煙、酒、檳榔不離身,這三種是最容易致癌的東西,要趕快戒掉。」

 

    回家後,他的心情很不好,反吞不下去也沒有味覺,連每天想喝的香醇美酒也不想去碰,突然之間他覺得人生好無趣。

 

    服過藥後,他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人生:從小學到初中、高中的風光以及事業上的起起落落……。

 

    就告訴自己:「我的人生已經過了五十幾年,有什麼錢沒有賺過?有什麼福沒有享過?就是現在神要接我回去也沒有任何遺憾,只是要死之前,總應該認罪悔改吧!」

 

    想到這裡,就跪下來禱告,悔改認罪。不久,忽然想到十幾年前神要他傳道的呼召。他想:「我一定要抓住神的應許,神既然要我當傳道人,一定會解決所有的問題。」於是又跪下來迫切的祈禱著:「神啊!你不是希望有一天我能為你傳道嗎?如果現在就死了,這個異象豈不是落空了。神啊!你一定要醫治我……」。

 

    祈禱後,內心感到極為平安,只是呼吸仍感到困難,因肉體的虛弱他只好躺下休息。忽然有一隻蚊子「嗡嗡嗡」的在他耳邊叫個不停,百億最不喜歡蚊子,尤其那叫聲更是令人討厭。

 

    天亮時,才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而呼吸也好像比昨晚順暢多了,用手摸了一下喉嚨,也發覺如魚丸般大的腫塊,似乎比較小了。他知道神在醫治,就更迫切的禱告,而病情也真的一天一天地好轉。

 

    百億體會到了神的大能,但是心仍然堅硬如鐵:「不願意放棄享樂的生活,也不願意去讀神學院。」

 

腦部差一點開刀

 

    百億有許多死帖的好朋友,有一天,好朋友要慶祝兒子退伍回來,就邀死帖的弟兄們一起去喝酒。百億怕停車不方便,就騎摩托車前往,他們在一家朋友所開的海產店吃飯。在飯局中,所有的朋友都在划拳喝酒。

 

    百億原本已不常喝酒,那一天見著是朋友歡樂的大場面,不想掃大家的興,就破戒大喝。要回家時,朋友見他有些醉醺醺,建議他搭計程車。

 

    百億認為自己沒有問題,於是騎著摩托車回家。醒來後,才發覺自己在第五分局。原來他怎麼發生車禍,怎麼被送進醫院的都不知道,事後在交通裁決所才知道是一輛小貨車要倒轉時撞到了他。

 

    車禍後,百億昏倒在地,經警察來酒測的結果是0.66(標準應該是0.25以下,0.5就要罰)。在昏睡中,他將姊夫的電話告知警察,警察找來姊夫,將他送到台南醫院,住了好幾天。

 

    在第五分局做完筆錄後又過了幾天,百億到台南醫院看檢查報告。腦神經外科的醫生指著X光片,說:「你的腦裡面有一個很大的血塊。」他很著急的問醫生:「那該怎麼辦?」

 

    醫生說:「吃藥看看,看血塊是否能自行吸收,若不能腦部就要開刀。」他問:「要多久才會完全好?」醫生說:「大概要三年到五年吧!」

 

「那我的工廠怎麼辦?」

 

    百億想到了腦部有一個大血塊,可能要三年到五年才能好,也可能要開刀,那工廠怎麼辦?他躺在床上不敢亂動,怕影響病情的好轉。

 

    大姊知道後很關心,每天找草藥、早晚煮來泡給他喝,又告訴他:「全家六個孩子,除你以外,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醫生的家庭,只有你例外,可惜小時候長得那麼清秀,你應該趕快悔改到神的面前。」

 

姊姊的話使他想到了過去父親向他說的:「每天追求金錢是沒有用的,屬靈的氣質勝過一切。」

 

    他開始有些自責,也想到神的愛與憐憫:三歲時拿著熱水在屋簷下完,沒想到將水傾倒而全身嚴重燙傷,神竟然使他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五歲時也曾經被火車撞上,那時他在中洲教會,有一位神學生要去搭車,與神學生很好的百億,站在鐵軌上舉起手來向他說再見,沒有注意到火車的到來,當場被火車撞上,緊急之中,火車馬上停了下來。

 

    所有的旅客看見這驚心動魄的情景無不嚇得驚聲尖叫,他大哥得知弟弟被火車撞上,趕忙把他抱起來,那時大姊也趕到了,兩人看見臉色蒼白的弟弟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情急之下,大哥想到了主日學老師口中所說的奇妙的神,於是趕忙為虛弱無力的弟弟代禱:「主耶穌,弟弟被火車撞上了,人很痛苦,求你醫治。」在神奇妙的醫治下,由火車輪子中起來的他竟沒事。

 

    國小一年級時喚過白喉,當時若患這種病是很危險的,很多小孩因此病兒死亡,父親特地買了白喉血清來醫治,好不容易才好起來。

 

    當想到這一些事情時,就想到:「神的愛多偉大啊!如果不是神的慈愛與憐憫,真不知道已經死過幾次了。

 

    他又想到一個摯友曾經說過的話:「你有何目標?你的目標在哪裡?如果知道目標在那裡,人卻在這裡,不往目標前進,永遠也達不到目標。雖然朋友當時是在告訴我生意成功的祕訣,而追求生命的意義豈不也是如此?」

 

    「我人生的目標到底在哪裡?神不是也要用我?但是我卻沒有往這一個目標來走。」過去的歲月,如同電影般出現在腦海裡,以前所做的荒唐事,一幕一幕映在眼前,父母由期待變失望的神情,也浮現在腦中。

 

    他覺得自己實在很像聖經中所描述的浪子,使父母悲傷無比,想到過去所犯的各項錯誤,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想到這裡,他嗚咽著告訴神:「神啊!原諒我過去所做各項得罪的事,請帶領我前往正確的目標,也牽著我的手來走人生的道路。」

 

    他真正悔改在神面前,從心底無限的懺悔。

 

    此時,神所賜的平安與喜樂充滿他的心。他覺得自己如同聖經所說的:「死而復活,失而復得。」再一次成為神的心肝寶貝。

 

    生病的這段期間,會友也常來探訪,為他禱告,百億好感動。

 

    那些天他一直躺在床上,思考著人生的種種。雖然肉體因為病情的折磨,幾天之內瘦了十一公斤,而其心靈卻因為整天的思考而一天比一天更新。

 

就讀神學院

 

    有一天,母親向他說:「我在教會公報看見伊甸教會的亞洲神學院在招生的廣告,你要不要去試試。」他聽後不顧病情馬上就到伊甸教會報名。雖然此神學院的考試時間已過,院長卻特例為他再舉辦一次考試,並錄取了。

 

    考取後,百億馬上關了工廠和倉庫到神學院受造就。兒子聽說他要去讀神學院,根本不相信,就說:「爸爸要去念神學院喔!大概只會讀一個月吧!」沒想到一兩年一下子就過去了。

 

    在課堂上,他非常努力,課業成績也一直保持在全班的前幾名,實習時更看到神的帶領,使原本已經關門的教會,在百億和一群神學生的合作下,又日見進步。

 

百億知道,神多次留他的生命,是要為主做見證。

 

    在經過這些年以後,也深深體會到:「浪子該回頭,阿舍子也該收心為神所用了。」